月是故乡明
江苏省常州高级中学高一(7)班 吴竹逸
“月是故乡明。”
每每读到这句诗,我的脑海中便浮现一片碧蓝色的天幕,中央挂着一轮金色圆月。朦朦胧胧的月光,模糊了游子的眼睛。
一刹那心底好像有一根弦被波动。
再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是读林清玄的《红心番薯》。
台湾南部的一条古旧小巷口,那卖糖番薯的老人,本是在离乱中幸存的老兵,有一回为了地瓜问题争辩起来,老人坚持台湾的红心番薯如何也比不上他家乡山东的红瓢地瓜,理由是:台湾多雨水,地瓜哪有俺家乡的甜?俺家乡的地瓜真是甜的像蜜的!
似乎可以想像到老人说这话时的神态,骄傲地说“甜的像蜜”时,黝黑的脸上泛起红光,瞬间抹平了额角的皱纹。
老人固执地叫“大陆的番薯”是地瓜,因为那是他家乡的称呼,那深入记忆的熟悉的乡音,根植了一份故乡情。
番薯虽然卑微,它却连接着乡愁的土地,永远在相思的天地吐露新芽。
远离大陆的台湾人,终究忘不了故乡的泥土。因为那里有着他们的根。
所以大陆的地瓜是最甜最地道。
月是故乡明。
番薯是故乡的甜。
不禁想起一年暑假到台湾旅游,站在熙熙攘攘的台北市区大道上,灯红霓绿的招牌点亮了整个夜市,我伫足一个个商铺,意外地发现很多的招牌字均是用简体汉字所写。
当我问出“怎么不是繁体字”的时候,卖刨冰的大伯哈哈大笑:“小姑娘,你是大陆人吧?你们都是用简体字,我们有时也与时俱进啦――简体汉字,又方便又好记。”
说不清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,蓦地有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,从脚底到头顶得精神一振。
然后有人很大声地应声到:
“当然了,祖国嘛!”
我从不知道台湾人对于“中国”这个名词的感触,但是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,或多或少地有一种依恋之情。或许我们不曾发现过这种情感,但是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,比如看到一场京剧表演,听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,或是仅仅一件唐装,他们一闪神地注目停留,便不能抹煞历史的归属感,到底,大家都是中国人。
他们,我们,都来自同一块土地。
我们在夜晚仰望那一轮金黄时,脑海中浮现的是同一首诗:
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。
故乡啊!
也许现在许多台湾人并不曾接触过大陆的一草一木,他们眼中的故乡也许仅仅限于上一代人的字里行间的零星片断。
郁达夫笔下的故乡,存在于象花而又不是花的槐树落蕊,存在于残声衰弱的秋蝉的嘶叫;艾青文中的故乡,是一只眷恋着祖国的鸟,即使连羽毛都腐烂了,依然眼含泪水地长眠故土;余光中诗里的故乡,存在于横亘那浅浅海峡的一缕乡愁;于右任词中的故乡,是“天茫茫,野茫茫,山之上,国有殇”的呐喊……
这深沉的文字,在那颠沛流离的大时代里,记录了一辈人内心的感伤与渴望。
大陆,台湾,我们拥有同一个祖国!
我们的皮肤是黄河的颜色,我们的名字是华夏的姓,我们的手心有黄土的纹路,我们的歌赞美的是中国人!
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们头顶的是故乡的月。
那白玉盘,是仰望北斗的磁场。
那个方向的月亮最圆最亮。
也许有些人身在异地,忘了很多很多,丟了很多很多,可是有一份从祖国带来的家私――五千年――是无法遗失的传家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