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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不用“博爱”,用什么词?
发布时间:2009-09-25   点击:   来源:本站原创   录入者:王栋生

雨接连下了很多天。学生说“体育课很不爽”,有的则说“打车不容易”,女生撒娇说“这雨下得烦死了”。

我说,这场雨不停,农民苦,赶路人也苦,找不到活干的外乡人更苦。

学生不说话了。

所以我还是喜欢自己的学生,终究是懂事的,只要说一句,他就明白了。

浮躁的时代,充斥的是纸醉金迷:明星昨夜在哪里喝酒,约了何人,做了什么眼神,都有狗仔队蹲点守候,全程跟踪,及时报道;名人的狗爱吃什么牌子的罐头,也有很多人关心。打开一张报纸,难得有穷人想看的信息,——也难怪,穷人忙,没时间或许也没钱买报纸,而报纸得为商家广告找读者。

我的许多同事都记得,前些年,大部分学生不知道特蕾莎嬷嬷是谁,更不知道中国有个证严法师。直到近年,一些课外读物上出现了特蕾莎嬷嬷的故事,而中国台湾的证严法师,介绍得仍旧不多。如此美好的教育资源没能有效地利用,令人叹息。

这两位伟大的爱的使者对人世的奉献超越了宗教,她们的慈善事业不但疗救了穷人,也在净化人的心灵。40年前,证严法师因为见到交不起住院费的难产妇女留在医院门口的一摊血,立誓要救助穷人,她苦行募捐,终于建起了亚洲最大的慈善医院。特蕾莎嬷嬷一生苦修,她从贫民窟和街头接回奄奄一息的流浪者,为他们洗净污垢,让他们体面地死去。几十年间,有四千多穷人安息在她天使一样的怀抱。

博爱,这个美好的词,却长期被排斥于我们社会语言系统之外。在敏感年代,甚至是个犯忌的词。

可是,如果不用“博爱”,用什么词?

我是1963年上中学的,“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”的口号当年也在课堂上出现。印象最深的是政治课,教师讲阶级斗争,说得人毛骨悚然,仿佛到处是“不拿枪的敌人”。   到了1965年,弦越绷越紧,已经不能多说话、开玩笑了。我还记得,政治课上讨论一个问题:如果有人拉板车上坡,你会不会帮着推?

学生回答:“学雷锋,帮。”

教师:“可是那个人是四类分子。”

学生说:“那就不帮。”

教师问:“可是我们应当发扬革命的人道主义,感化他。”

学生说:“那就帮。”

教师又说:“但是这样也许不利于他的劳动改造。”

学生问:“那怎么办?”

是啊,那怎么办?

我还记得有学生问教师:“我们在帮助别人之前,是不是要问问他们的阶级出身?”我记不得那位愚蠢的政治教师是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了。

而接下去就是文革,很多教师都曾被当作批判对象,受到侮辱和折磨。没有爱,没有博爱,那十年,是中国历史上耻辱的一页。直到上个世纪80年代初,学校还在讲阶级斗争,还从政治上控制一部分教师;在改革开放后许多年,学校还在谈“改造世界观”,还把有独立思想的教师视作异端。

奇怪得很,学校应当是一个时代思想最先进的地方,是培育爱的场所,可是我们的学校像是没有这样的能力;与此相反,经常地要宣传与人道主义对立、与现代化对立的陈腐观念。我至今也不明白,有什么人一生可以什么事也不做,专门监督别人改造世界观。没有爱,没有信任;有的只是恨,有的只是忌妒,有的只是怀疑。这样的教育是无法培养心智健全的人的。

在我们中国,对穷人的施舍或帮助往往被视为别有目的,这就毒化了人的心灵,养成冷漠冷酷的民族性格。报章经常介绍中国福布斯排行,大量的社会财富被集中在少数人手中,可是,我们的社会缺少慈善家,缺少令人信赖的慈善机构,公众也缺乏慈善活动的热情,这些,怎么能说和当年的疯狂愚蠢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呢?

时下最令人痛心的,莫过于除了考分,学生什么也不关心

博爱,应当写进我们的教育辞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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