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山不在高，有仙则灵；水不在深，有龙则灵。”刘禹锡之言，古今不易。武当其山，高只千六百余，然自古便知此山乃北方玄武之道场，其仙灵俊秀之名远播江湖。余虽久闻，却未尝得一见，是日得暇，与同窗诸友相携拜山。
行至缆索处，近旁有一山，山体辟有一平面，上镌米芾手书“第一山”。此第一，道教第一也。吾观乐天之言亦有微瑕，山虽以仙扬，仙却因人扬，武当之名显于成祖，成祖靖难，欲寻天之庇佑，道衍语之：“殿下为燕王，起于北，当以北神玄武名。”成祖纳其言。靖难既成，便于武当山，修九宫、九观、三十六庵堂、七十二岩庙、三十九桥、十二亭等，总三十三座道教建筑群，有“仙山琼阁”之意境。游紫霄宫，见四围红墙，琉璃铺顶，一瓦一檐，莫不精雕细琢，宫中神像高大威严，装饰华美而又不失大气，其宫依山，势亦如山，巍巍然也。援壁而上见南岩，万丈绝壁，其下悬宫，似无所依，而凌驾于上，未游已为其势夺，其妙处自不用提。武当有宫百多处、庙房数万间，虽饱经风霜，庙筑大多残破，其浩然之风犹自不改。所不改者，盖帝之遗魂也。朱棣虽篡，一世英主，其气概非常。立于武当，观乎众宫，似见帝之亲临，傲立在前，威严加于吾身，不禁肃穆，敬意油然而生。吾辈虽不可成帝业，当效其雄心，以“杰出”激励己身，奋进不息。
既至武当，不可不登金顶。于山麓仰望，其四周有云雾缭绕，时隐时现，神秘而飘渺。由缆索而上，至半山，已身在云雾中，抬头便见一四围城墙环绕金顶，称“紫禁城”，紫禁为帝之代表，亦用于镇压此灵山之风水，汇集四周之灵气。拾阶而上，势甚陡，攀之甚艰，道所以如此，一是磨砺人之心志，二是明道途之艰，激人之勇，去人之躁。至顶，环顾四周，见云气向吾汇聚，似凌然云上，飘飘如仙，始知仙山之名非虚。闭目凝神，神与气和，身体似与自然相融。神离躯壳，无我无人；神在虚空，有天有地。《道德经》首章：“无，名天地之始，有，名万物之母；故常无，欲以观其妙，常有，欲以观其徼。”道祖教吾知其道，躯壳便如这遍山古筑，终将消散于时间之中，吾之为即不为。是故，处世当万法自然，不纠结于一时得失、有无，率性本真，做自己想做的便是，如《死亡诗社》中所说“Carpe diem”。
吾谓道，为人之准则，从外在之道证己身之道，活一世而无大悔，可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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