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尔之课，述吾之情

语文组   孔小波

    上午我们乘车直达江苏省溧阳中学，省溧中的宏大气魄让人印象深刻。两节美妙绝伦的课，更让人惊觉“课从天上来”！

    上课所取的文本来自课外，是刘再复先生的《读沧海》。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曹操的《观沧海》。一个“读”字，一个“观”字，差异何其之大！更因为《观沧海》名气之大、耳熟能详，信息册上的课题名称都错成了《观沧海》。这是一个小小的插曲，不过确实引发了我们关于文本的议论。

    《读沧海》是一篇诗性散文，类似散文诗。语言的诗性暗示着文本的抒情性。洛夫说：“诗是情感的结构”。如诗一般的文字传递着刘再复先生坦率的奔放。在粗犷的抒情中，刘再复深度叩问“沧海”的谕示，展现出深沉而洒脱的哲思。用张锋老师的话来说，即“将诗意与哲思融合于一体，既热烈而奔放，又不失理性。”从张老师的表述中，我们发现了文本的机要，找到了本课的课核。

    张老师和智老师两人同题异构，各有千秋，精彩纷呈。智老师的课堂让人如沐春风，温婉知性；张老师的课堂纵横捭阖，气场宏大，下课时学生的集体鼓掌更证实课堂的巨大成功。

    张老师由曹操的《观沧海》导入，将课堂分为三个环节（“初读沧海”“再读沧海”“超越沧海”），三个环节分别从整体和局部聚焦到文本的内容研读和语言表达上。

    环节一：初读沧海

    张老师提出两个问题：

    1. 文题可改作“观沧海”吗？为什么？找出与题目呼应的语句。

    2. 从“封面”到“篇章”直至“书籍的最深层次”，沧海这部“书籍”给诗人留下怎样的印象？（用文中词语进行概括）给了诗人哪些人生启示？

    课始的两个问题，并无多少“俊伟”，如王勃言：“豫章故郡，洪都新府。” 看似平常的两个问题，却又精心设计，能让学生从整体上把握这篇文章的文本要义，使学生对文本有一个基本的认知。这是浅层次的阅读，为后面的深度研读作准备。在这个环节中，学生和文本展开了一次初步对话，学生对文本的特质有了初步体验。

    环节二：再读沧海

    过渡时，张老师精准地引用刘再复关于读书的论述：“读书最要紧的不是读多，而是读通。所谓读通，就是要穿透书本。我读每一本书，大约都是三步曲：一、拥抱书本；二、穿透书本；三、提升书本。经典就不能提升吗？也可以，就是对经典的局部提出问题和审美再创造。关键是穿透书本，即读通，读通了才能吸收、质疑和再创造。”巧妙地穿插在第一、二环节中，带领学生深入体味文本的核心价值。

    1. 哲理性：

    a. §5“减少了很多，又增加了很多”，分别指什么？

    b. §11诗人称沧海为“大自然的双面像”的“典型”，怎样理解？

    2. 抒情性：“或用华丽铺张的语言直抒胸臆，或用第二人称倾诉对话。”

    文本的哲理性和抒情性融为一体，互相交织，不可分割，构成文本的重要特征。张老师在教学过程中，引导学生反复咀嚼文字背后的深意，探寻语言的奥秘，鼓励学生有感情地、入角色地张扬蓬勃在文字间浓浓诗意。师生互动妥帖自然，不着痕迹，毫无割裂违和之感。教师堂控自如自在，学生朗诵入情入理。此环节是本课最重要的部分，也是教师实践智慧呈现丰实的一隅。穿梭在课堂场域中的师生，正在演绎无数华美篇章。如此，我们窥见学生对老师的敬爱，老师对学生的欣赏。师生之间的默契与互动是当代中国和谐师生关系的意义投射。虽然老师和学生互不相识，或许正是这种陌生感拉近了师生之间的心理距离，激发师生之间互相了解、共同进步的渴望。当然，这离不开老师对文本的深度研读，对课堂有效生成的动态调整，对学生的真心赞赏与紧密调动。也许这正是我们需要铭记于心的地方。

    环节三：超越沧海

    古人云：“言为心声”“文如其人”。透过刘再复笔下的“沧海”，我们能读到一个怎样的刘再复？张老师告诉我们一个怀有赤子之心的刘再复先生。由文及人，人因文而变得可以触摸，文因人而变得亮丽光耀。刘再复笔下的“沧海”不仅是广阔无垠的大海，更重要的是其身上的象征意义，或许“沧海”正是刘再复先生自己的化身，是我们每个人应该追求的理想所在。

    整堂课由浅入深，由整体把握到局部推敲，由文及人，课脉清晰，课核精准，逻辑分明，如“一湾叮叮咚咚的溪流”（王荣生语），涤荡着学生和听众的心灵。值得指出的是，张老师对于课程资源的有效利用是课堂成功的重要保证。大量丰富的关联性资料的适时介入，不仅作为互读的基本理据，弥补了课堂起承转合处的空隙，更重要的是激活学生深度思索的空间，使学生与文本产生共振，加速学生思维的螺旋式上升，从而促成课堂的高效生成。

    赏心之，悦目之，感叹之，敬佩之。